卷福《灵与肉》:人性比丑陋外形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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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学会了成为人类,如何去破坏,如何去怀恨,如何去堕落,如何去羞辱……”当康伯巴奇饰演的人造怪物悲伤地说出了这句话时,6月29日的北京当代MOMA百老汇电影中心(微博)1号厅里没有人为这部戏的高潮而鼓掌,反而陷入吞噬一切的静默。
借由拿督黄纪达基金会的牵线搭桥,这部改编自玛丽·雪莱1818年创作的、被称为第一部科幻小说的《科学怪人》、由奥斯卡金像奖导演丹尼·博伊尔执导、“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与约翰尼·李·米勒轮流主演的舞台剧《弗兰肯斯坦》(电影中文译名为《弗兰肯斯坦的灵与肉》)以“剧场电影”的形式与中国观众见面了。仅有的两场放映已经让观众抢破了脑袋,主办方还带来了一个值得期待的好消息:《弗兰肯斯坦的灵与肉》(影版)有望年底在国内院线上映。
比丑陋外形更“恐怖”的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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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胆小的观众当天一上楼就被吓到了——几十只血肉模糊的手、脚或者从楼顶吊下来,或者沿着墙角横放,旁边有慕名而来但似乎不太熟悉故事的观众互相打听,“啊?这是一个恐怖故事吗?”看起来用心良苦的主办方拿督黄纪达基金会这次是用错心思了。《弗兰肯斯坦的灵与肉》和“恐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与这一版电影里“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扮演的The Creature的外形丑陋的“恐怖”相比,更“恐怖”的是“人性”。
The Creature五官扭曲、手脚痉挛,也正因为此,遭到创造他出来的科学家Frankenstein的遗弃。当经历了一次次的被围堵、暴打、驱逐等凌辱之后,The Creature的“人”生其实才真正开始。
“这是一次人性化的,富于智慧的对原版故事的重述,大部分聚焦的重点是在这位有着强烈妄想的科学家造出的悲哀造物所陷入的困境,而The Creature也成为了另一个他,成为了他的死敌”, 如同英国《卫报》对这部曾经获得英国戏剧“奥斯卡”大奖——劳伦斯·奥利弗奖的英国伦敦国家剧院2011年度作品的点评,该舞台剧编剧Nick Dear在当日的交流会上强调自己的创作理念,“该剧前半部分的改编就是为了更贴近作者的想法,要特意去强调,这个怪物不是一生出来就流淌着邪恶的血液。”他同时分析,原作者玛丽深受卢梭观点影响:人,生而没有原罪,邪恶是人造的。
Dear笑言,如果让自己饰演剧中人物,就选择盲爷爷。虽然Dear的理由是他的年纪更适合盲爷爷,但正是那位善良澄明的盲爷爷让The Creature认识了世界的风土人情、宗教信仰、历史故事以及人情世故。The Creature刚刚为自己的“教化”而暗自欣慰时,盲爷爷的儿子和儿媳因为他的“面目可憎”受到惊吓而驱逐了他,于是,一场大火,他烧掉了盲爷爷一家人,也烧掉了自己生而为人的可能。当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寻找创造自己的Frankenstein,恳求科学家能给自己造出一个相似的爱人,并以死起誓:就此退隐俗世。当然,Frankenstein最后还是欺骗了他。报复杀戮起,在科学家的弟弟之后,科学家的未婚妻遭受奸杀。直到此时,狭隘自私的Frankenstein在接连失去亲人并被父亲误解和驱逐之后,才体会到The Creature生而为人经历的种种屈辱。
敌人,就是你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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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Dear当日透露,早在20年前,导演丹尼·鲍尔就曾和他表示过改编《科学怪人》为舞台剧的渴望,“直到获得了奥斯卡的肯定后,他终于挤时间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现在看来,丹尼·鲍尔最大的贡献还在于让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与约翰尼·李·米勒轮流主演的创意,这是本剧最大的看点之一。此次北京放映的这两场均是康伯巴奇版的The Creature和米勒版的Frankenstein。
据传,米勒为争取参演曾打着飞机从洛杉矶直奔伦敦来见导演,更夸张的是康伯巴奇,“一进排练场就在地上爬来爬去,还问导演用不用脱衣服,导演赶紧说‘别,我们没潜规则’。”
The Creature在戏里一直赤裸着表演,不仅如此,康伯巴奇为了更逼真地演出The Creature的惨状,不惜弄破自己的嘴唇、搞青自己的手腕至脱臼。
对于轮流换角的想法,导演解释,“我只是想让两个嚣张的好演员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实际上,The Creature模仿Frankenstein的方式对整个叙事起了关键的作用,他们就像是一对影印件,在镜子中看到已被扭曲的彼此。”
编剧Dear也解释, 排练的过程中,这两个演员对于彼此并不了解,所以更需要采取开放式排练,客串对方的角色来更了解对方和自己。
康伯巴奇则对自己和搭档很了解,“我,一个可恶的学院派,刚刚设法逃脱硕士课程的诱惑;米勒,《猜火车》里那个染着杂毛的疯狂野小子——我们有着不同的工作方式,但是区别不大,因为我们的台词是一样的,我们有着相同的幽默感,并且对于一件事的好与坏有着共同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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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才是最好的庇护
Dear开始改编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几岁孩子的父亲,而原作者玛丽·雪莱创作《科学怪人》时,则是怀胎十月期间。这位17岁就跟随大诗人雪莱私奔的少女,是在第二年怀孕期间创作的这个故事,因为本小说爆得“科幻小说之母”大名时,她不过19岁。
世人的不理解与日内瓦的阴雨天气,再加上雪莱前妻次年的自杀、玛丽亲人的自杀等意外的刺激,二人的私奔并不浪漫。雪莱、玛丽与大诗人拜伦决定进行一个恐怖故事写作比赛。 某日,玛丽被噩梦侵袭, “虽然我紧闭双眼,但是我的神志非常清醒,我看见一位苍白的、学者模样的人,跪在他亲手组装的‘物体’面前。我看向这个可怕的类似一个仰卧的人的侧影,当一种非常强悍的马达声响起之后,这个魔鬼开始动作,完全不需任何帮助,做出几乎与人一样的运动。”她当即想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恐怖故事题材——这才是《科学怪人》故事真正的创作背景。
导演表示,玛丽在写小说之前就在不断地怀孕,并且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之后她撰写了这个关于自我迷恋的利己主义者宁愿动手创造生命而不采取自然孕育过程的故事,并将女性排除在外。
原着《科学怪人》里确实没有一个母亲的形象,Dear将这归因于玛丽的身世。玛丽的妈妈是欧洲第一位女权主义者,但在生玛丽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Dear分析,“没有妈妈庇佑教育的孩子更容易邪恶。”
除了糟糕的父母这个命题之外,玛丽与《科学怪人》最大的贡献还在于,自此之后,Frankenstein这个小说中的角色名字有了新的独立的意思:一个最终毁了它的创造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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