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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1 13:5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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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丘的站台,摆满了浑圆的西瓜(如何挑选西瓜),自从我问了瓜主他们的进货价之后,就没有想法抱一个10多斤的西瓜滚回家。十八丘开往马家桥的没有空调的班车依然是成人价,还敞开车门并不怕手无寸铁的乘客蹦下去,就在我心里怀着体验的心情容忍时,看见五六十岁的乡下老太太手里一叠钱,都是五块十块的,渐渐的心里就平息了:以前老太太手里的钱都是一块的。更何况大热天的,司机和卖票的也是轮流着午睡一会。
马家桥开往下阳的摩托车则是成人价还加一块的价格,即使回县城还是遇见了这位摩托车司机,即使他还认识我爸,回来的时候仍然是成人价加一块,摩托车自己说他有一个8岁的儿子,还想生一个。
回到家,谁知道外婆还在等我吃饭,而我不曾买回来任何一些礼物(成年人礼物)。外婆因为我回来高兴,或者因为等我饿了,所以吃了两大碗饭,我陪着她吃她亲手种的豆角和辣椒,望着虽然收拾得很干净,然而不免寂寞的老屋,感慨良深地问外婆:“农村,真的不闷吗?”外婆说自由。这样的自由曾经也是我喜欢的,然而如今,不了。
叔叔回来给房子搞装修,一个人一把电锤一副手套赤膊上阵,我非常不解:“反正堂弟或许就不会回这乡下了,你们两老,好好的水泥地为什么就不能住呢?”叔叔说大家都在搞装修,挣了钱是应该用一用的。比如对门邻居的富丽堂皇,在这乡下有一种争气的模样:人活着有时候就为了一口气,尤其在这寂寞的乡村。
在我还没拿出钱给外婆买东西吃时,外婆首先给我预支了万一我在长沙买房的乔迁“份子钱”,我怎么可以接这个钱呢?外婆说,或许哪一天她走了,这钱放在柜子里就没有任何价值,但是现在给我,那就肯定有。如果她有幸还能活到一百岁,还需要我们“养”。
回到县城,心里有沉沉的不舍,云阳山的夕阳照出我长长的影子,突然觉得我跟任何乡下人都一样:在我们还没有条件把自己房子的所有地方都贴上富丽堂皇的瓷砖时,我们会先把最好的瓷砖贴在神龛上,贴满瓷砖的神龛就像我们的信仰和理想(它的理想是不再流浪)。无论富贵还是贫穷,谁都有供养梦想的需要和权利,以此来支撑我们丰满人生的努力和奋斗。
哪怕有人管它叫虚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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