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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现有法律盲点下的监管乏力,一边是“无后为大”传统思维下的求子心切,在各方需求的驱动下,一个规模不小的“卵子黑市”正在武汉悄然形成,一条脉络清晰的地下利益链逐渐浮现。政府有关部门严厉打击非法代孕公司的同时,焦急的不孕客户却愿意花高价从这些中介机构得到及时“支援”。
这些矛盾表明,建立正规合法的卵子库,依法管理卵子的采集和供给,已成为当务之急。
日前,有关部门在高校云集的武汉洪山区联合执法,将国内代孕行业内名气较大的“AA69”、“长江代孕”、“东方百年”等数家非法代孕公司悉数关停。一时间,“代孕”、“捐卵”等词汇再度成为舆论焦点。
记者调查发现,在“不孕不育”成为世卫组织预测的第三大疾病的背景下,“借腹生子”或“借卵生子”的市场需求越来越大,甚至有业内人士称,“国内在这一领域的管理模式已经到了不得不调整的阶段,光靠打压是不行的。”
“别写我的名字”
10月9日,武汉秋高气爽。按照约定,记者在位于武昌街道口的一家咖啡馆见到了“捐卵者”小琦。
这名武汉某211重点高校在读的大三女生对记者说:“问吧,我都会如实回答,只是到时候请别写上我的名字。”就在此前一天,小琦刚刚从泰国曼谷赶回到学校,“不是去旅游,是去做手术”。这个手术就是“取卵”。
对于自己选择做这个“手术”的原因,马上满22岁的小琦不愿多说。采访中,她接了一个老家打来的电话,“我爸估计快不行了,食道癌晚期,在医院里住了快半年了”。由于刚做完“手术”,小琦的身体明显还很虚弱,连续说上几句话就得喝口茶歇一会儿,“这份工作是我自己在网上找的,想尽快筹点钱寄回去,我爸一天光药费就得400多块钱。”她说。
“入行”过程很简单。小琦说,“我按照网站上的要求填写个人基本情况,然后他们给我打电话,见面聊过几次就签了协议书,我这次就排上了”,在学生物专业的小琦看来,“取卵对身体的影响是最小的,只要手术后调理得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在取卵手术结束的那一刻,小琦的银行账号里就汇入了近3万元的“补偿费”,“协议上就是这么约定的:取卵结束当日汇款”。
对“捐卵者”小琦的首次表现,亲自带其到泰国做手术的“站长”吴桓(化名)感到很满意:“她各方面条件确实很不错,也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整个过程都很顺利,需求方也很满意。”
他还告诉记者,他们这一行对“捐卵者”的要求很严格,“不是说随便拉个人就能做,我们都要进行很仔细的医学检查。”在他提供给记者的一份医学检验报告单中显示,每一名“捐卵者”都需要完成16项体检项目,“然后根据每个人的条件确定补偿额度”。
经过反复沟通和签订保密协议后,“站长”吴桓同意给记者展示他多年建立起来的“爱心捐卵者个人信息库”。
在这个隐去“捐卵者”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以数字为代码、按血型分类的庞大数据库中,记者看到来自全国各地数百名女性的个人资料,详细记录了每个“爱心捐卵者”的全部资料。“我们会定期和她们核对、更新个人资料,因为这些将直接决定补偿费用的数额”。据上述中介机构工作人员介绍,按照长相、身材、学历和年龄,“捐卵者”会被分为多个档次,“补偿费在6000元到4万元之间,学历高、身体条件好的拿到的补偿费用就会高一点,尤其是在校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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