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健雅三度封后：在闹剧中创造的金曲新历史

方念姨

　(文/沉默电话)第23届台湾金曲奖颁奖礼终于结束。“终于”这个词很关键——因整场演出看下来，只落得一身无力吐槽的感官疲劳。一场场车祸现场般的Live演出，向亚洲全面展示了华语乐坛的真唱实力；而一个个混乱荒唐的奖项颁发，更是次次惊掉观众的下巴，挑战其接受度的终极下限。恐怕除了五月天(微博)乐团的粉丝之外，绝大部分观众看到最后已经麻木，只急着费翔赶快宣布五月天获得最佳国语专辑后能安心睡去。这次金曲奖的现状所展示出的问题，已不是金曲评审在裁决上一向的猎奇与生僻、更不是在主流与独立之间暧昧的钟摆等等我们想当然担心的问题，而完全是一场终身成就般的献礼。不是爆冷门，而是爆热门，如此荒诞离奇，缺乏基本水平的真实感。
　　颁奖礼直到蔡健雅获得最佳国语女歌手奖，诡异的气息才得到些许缓解。首先《说到爱》当然是一张值得获奖的专辑——虽然比起今年其他入围女歌手的作品，显得有一些干粮般的务实而缺少爆发性的亮点和锐利的精彩度。而蔡健雅在登台致辞时的表现更可看出，她根本想不到《说到爱》这张专辑可以再次赐给她一个金曲歌后的殊荣——必然孙燕姿(微博)的气势、魏如萱的另类、A-Lin的坚实、张惠妹的地位以及田馥甄的人气，都可以造成她足够程度的动摇和不安。所以，她得奖感言中哭泣的桥段恐怕是整个颁奖礼上最诚实、最真挚的。为父亲而流下的眼泪，也是这次金曲奖上唯一让人体会到真实感的情绪表达。凌乱的脚步和逻辑混乱的措辞，反而调和了整场节目临近尾声难言出处的失序。再退一步说，与谢金燕不知真假最后居然破功的啜泣、玛莎在林忆莲面前上下跑台的无聊把戏相比，蔡健雅这段答谢简直是整个颁奖礼中最正常的时间。

　　而蔡健雅《说到爱》这张唱片总共入围七个奖项，最后居然只有最佳女歌手奖落入手中，想必也带给她不小的尴尬——专辑多个音乐方面获得入围首肯，却只获得属于自己的个人奖项，有些难窥成败的失衡感。但至少在星光大道红毯上陪其左右的Gavin Lurssen不会郁闷，因幸他是这张唱片的Mastering而不是制作人，没有成为陪伴这场闹剧的国际性炮灰。而本来，国际化也正是蔡健雅这张唱片最强大的自信与后盾，想必她原本最有信心的应该是最佳编曲人、最佳作曲人、年度歌曲等等这些偏重音乐的奖项，而绝非是这个不够全面的且已经有过两座的“最佳国语女演唱人奖”。所以，她依然在致辞中有些任性地一一感谢了制作群体中的Doug Petty、Charlton Pettus、Brian Allen等人，强调团体，也强调这张唱片中本应最被褒奖的部分。而另外一点——当她在致辞过程中激动得让母亲站起来两次，以及把奖杯向天献给病逝的父亲等行为，简直是情绪高昂的戏剧般展示了这张唱片名称的含义。如果彼时彼刻能在背景响起《说到爱》福音般的音乐音符，必然会是这场颁奖礼中最难忘的哭点。想到现今我们一向惯于批评流行唱片中局限的小情小爱，蔡健雅用种种真实创造的《说到爱》、又用生命故事来点燃，完全没有亏欠这个已被他人过度使用的“爱”字。
　　获奖后，蔡健雅又被提及一项成就。如今已累积获得三座金曲最佳女演唱人大奖，那么她就打破了曾与陈淑桦、张清芳并列两度封后的荣誉纪录，成为金曲奖历史上最多获此殊荣的女歌手。能追平这两位女歌手的后冠已属难得，这次超越则谱写了新的金曲历史。但其实，纪录总应该被追平，也需要被超越。不然谁都没有进步，那真是音乐的末日了。颁奖礼是否疯狂真的不重要，得奖几座更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音乐中还有现实，歌者的心中还有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