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亿彩票发行被垄断,两部门被推倒风口浪尖。6月,北京男子中5.7亿元彩票,再次掀起彩票信息不透明、彩票垄断发行的质疑,业内预计今年彩票销售规模将达3000亿元。政府被指以保护获奖者隐私为由牺牲公众知情权。据悉,中国彩票发行权自1987年起被民政部和体育总局垄断,行业曾讨论设立彩监会,受到两部门阻碍。
两部门垄断彩票发行权
自1987年首次发行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奖券以来,中国彩票行业走过25年的历史,2000年中国的彩票销售额仅仅181亿元,过去十多年,中国彩票市场复合增长率达到25%,业内专家普遍预计今年销售规模将达3000亿元。
据记者了解,自1987年以来,中国彩票的发行权就被特许授予民政部和国家体育总局两个部门,由他们分别设立彩票发行机构:中国福利彩票发行中心和中国体育彩票发行中心,具体负责组织彩票品种的研发、申报和销售等管理工作,财政部负责监督。
2009年7月1日开始实行《彩票管理条例》,是目前彩票发行领域最高级别的法规,它正式将彩票发行权授予民政部和体育总局两个部委。
事实上,中国彩票业发展之初,由于社会资本不愿进入,两家彩票发行中心既是行业的管理者,又是直接的投资经营者。“八九十年代那时,彩票投注站基本都靠彩票中心出资建设,后来彩票发展壮大了,经营投注站成为有利可图的生意,申请者和福彩中心的关系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投注网副总裁夏志宏说。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中国彩票业逐步建立了特许民政、体育垄断经营,省级行政单位独立组织实施的行业格局。
“彩票的安全与公平公正,制度构架是最根本的保证,也就是在制度构架上,要保证彩票交易的核心环节,不能被彩票发行机构自行垄断,要在制度设计上确保有一个与发行机构相互监督、相互制约的开发服务商存在。”程阳对本报记者表示,“一些业内人士,总是强调技术上彩票交易系统的自行研发,而没有在更高的战略角度摆正自身的位置,把自己置于社会焦点的风口浪尖上,把彩票发行机构置于巨大的经济风险之上。”
他认为,目前体制最大的弊端是独立的开发商、服务商市场没有发展起来。这个方面最直接的影响表现在彩票票种和各种游戏玩法的开发上面。
“2006年有一次大规模的研讨会,讨论成立中国彩监会,因为两个部门的阻碍没有通过,之后再也没有大规模讨论这个事情,事实上已经成为一个禁区。”夏志宏对《投资者报》表示。
据夏志宏回忆,这个会议的起因是由于教育部希望成立教育彩票发行中心,发行教育彩票。
“实际上环保、卫生部门也曾希望发行专项彩票为相关事业筹集资金,但没被通过。”苏国京认为,理想的方式是成立独立于各部委的彩票发行中心,或者说国家彩票发行局。
据记者了解,近年来每出现一次金额巨大的奖注,都会引发公众包括彩民的广泛猜测和质疑。
程阳认为,这种质疑有其合理性,因为长期以来我国彩票获奖信息的披露不能满足彩民的合理需求,也包括彩票公益金的使用。他向记者表示,作为一个彩票研究者,我在获取国外的彩票数据时都比国内的要方便得多。
记者在程阳的个人博客上浏览发现,该博客引用了大量国外的数据、图表,非常详细。
“按照目前的政策规定,公益金占彩票销售金额的35%,若以3000亿销售规模计算,年度公益金将达1000亿元。但各省并没有公布过详细的支出账目,每年公布的只是一个大数。”夏志宏对记者表示,不过他认为彩票公益金仅是财政不透明的一个方面而已。
“青岛市福彩中心就曾利用彩票公益金购买豪华游艇,还美其名曰主要用于为彩民服务。”夏志宏给本报记者举例。
“最悲哀的事情是,所有好事都做了,也做完了,可惜没人知道,或者总不希望别人知道。结果大家都认为我们彩票公益金什么都没做,钱都被彩票中心或者国家花掉了。”苏国京感慨道。
说到保护个人隐私与公众知情权的冲突,程阳表示,每个国家和地区的情况不一样,但在发达国家或地区,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知情权”与“隐私权”是在法律框架下的操作。
“与目前国内《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彩票管理条例》这样的法律效力很低的下位法相比,发达国家或地区对彩票市场的信息公开,源自于法律。例如,美国1966年 7 月 4 日制定的《信息公开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 US FOIA),英国2005年 1 月 1 日施行的《信息公开法》”。
按此法律,英国的彩票发行机构没有任何我们认为的秘密可言,不但本国公民,就是我们这些外国人远隔重洋咨询,他们也必须出具任何彩票相关各类销售数据、详尽财务报告等,不得回避。
“知情权与隐私权的对峙,缓和的手段只有媒体,也只有媒体才能是该悖论的最后裁决者,中国彩市20多年,尚没有发生因媒体透风而导致中奖者不良结果的案例。彩票机构应该充分相信媒体、更不能回避媒体,中奖者更加不能以隐私权为由拒绝见证,这不仅有违常理,也没有法律依据。”程阳对本报记者强调。 |